№ 10 门诊

一个星期的门诊下来，从第一天的担心到后来的没什么感觉。每一天都过得超级无敌累，套小倩的一句话：上班一天感觉像老了一年。到门诊真的有很无奈的感觉... 整个星期下来我们用朱某老师的名字“看诊”，可是确切上连着朱某老师长圆长扁都没见过，没人知；每天见着的只有研究生学姐们。

其实本人觉得瑞金是有点过分大胆，到医院看门诊却是一堆没老师带的医学生，可能在这个地方教学医院都那么行事，可是以道德来说，这是对患者很不公平的，他们挂号等了那么久得到的就是转诊。一切到头来收益的可能只有朱某老师的奖金节节日上（当然那也还要我们每天遵医嘱开处方也还要一直提点用医保的患者这个月开始保费不再是200元，只有160元，不得超支的前提下）。正确来说到门诊的正确学习是老师看诊，医学生在旁边看是要怎么处理什么样子的毛病对吧？当然可能不少人会认为说这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我们在门诊做的：看伤风感冒+遵医嘱配药+帮病人转诊。

记得某天李某来探班的时候说：哇，你们这组好认真，还动用到那一个触诊病床，还帮病人量血压。我们那组反正能转诊就转诊耶。

一个星期下来，数数也见过几百个人了，不过真的没几个有印象。

就记得一个潘老伯，他的老伴陪着他进来。老伯很瘦的，说纳差、乏力、体重下降三月余。我们当然不排除恶性可能，我们就让他做个全面的检查啊，抽血、测肿瘤指标、拍片什么的。可过了两三个小时后，老伴拿着他仅除了结果的胸片和血常规来给我们看。一看之下还真把我们吓到了，老伯的三系细胞都严重下降，我们立刻叫他老伴带他到急诊去输血和补液。

可第二天当我们从电脑查询潘老伯的其他化验结果的时候，发现一张当天（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又急诊开出来的血电解质报告。当下我和小倩还在奇怪，怎么昨天过去急诊，化验单是今天开的呢？该不会那么大胆今早才去急诊吧？我们的疑虑在下午潘老太再次找上门说他们昨天没照我们吩咐去急诊，检查做完就直接回家了；第二天早上老太叫不醒老伯，才立刻call了救护车送到急诊...Doh真令人担心啊...

还有一个说非常不舒服，发烧、恶心、反胃的女性，她一进来就说要求拜托给她开点抗生素。可问题就出在于她刚刚试管婴儿成功受孕两三周～这...阿姨，你别拿我们开玩笑好不好？孕妇们一个两个每开一个药都要庐个老半天生怕对胎儿有副作用，平常孕妇伤风感冒都不怎么敢开药了，生怕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负责？更何况你还试管婴儿？ 结果？当然让她到妇产科或急诊去挂号了啦～

有个（我个人觉得有躁狂症状的）男人进来配安定药。根据规则，安定类药物最多只能开14片（一个星期，每晚两片），而我们也就开了14片给他。结果他还要求开第二种安定药14片～天啊，你是要跟我们开玩笑不成？我们当然不肯，结果他又庐了老半天... 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有很多患者高热不退很想静滴抗生素，可是呢...我们在门诊却无法开补液。原本干倩是以为门诊煤油补液室，其实是有的。那为什么既然有又不能开呢？给我自己的解释和理解的话，我只能说恐怕不是门诊不能开，只是我们身为医学生无权也无法开吧？毕竟静滴的药效不论怎样都比口服快，真让我们开补液还不怕死我们闯祸咩？

一直到最后两天，我突然发觉我们的门诊电脑可以互发短消息，而且还可发到前面挂号护士台～！然后某天下午我就顽皮试了一下发给护士：美女护士姐姐们，今天下午的挂号能尽量挂518B吗？（我是518A）。

结果护士回：好的，我尽量... （哈哈哈～Rolling on the floor）

就这样... 不过由于我是比较喜欢打电脑多过开口说话的，所以整个星期我负责电脑输入，相对来说很轻松了，干倩辛苦了。

9—急诊

20080610

◎一大早就下毛毛细雨的，来到了急诊室。值班表的7个医生里有那么4个供我们“选择”跟随。小波和严潇很好的让我先挑了，我看了看...由于我周末不想上班，所以很快地就将范围缩小至2个选择。在我想了想，我心想：好吧，那我就选张老师好了，那我今天就可以先回家了。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日
权老师	早	早	中	中	夜
张老师		早	早	中	中	夜
王老师	夜			早	早	中	中
马老师	中	中	夜			早	早

就在一切就绪后，我才心想...好像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是什么呢？咦？张老师今天有上班？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地明白我到底搞错了什么... 今天是星期二，不是星期一（昨天端午节假期）。啊...所以我自投罗网需要多上一天班了～

易言之下就是我立刻就要开工了～ 不过呢，由于早上外面下着雨，所以其实早上急诊内科里也没什么人的。我就坐在老师旁边看我的小说...

吃了午饭后，我原本想回到内科去，结果一到门口往里看....哇，怎么那么多人在等候了？er...（我知道我很不应该）这种时候，我还是装傻呆在心电图室里当鸵鸟...直到老师下班前再现身 幸好老师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

◎今天听说我在儿科血液科的某个小病人回到河南老家后昨天突然病发死亡了。死亡原因是什么仍是个谜... 唉，13岁的年华就此消失了... 安息吧...

20080611

◎今天老师是负责抢救室的早班。由于今天早上我们组只有我在急诊，挺闷的，就时不时绕到心电图室去找当班的坤耀串门子。

呵呵，今天张老师学乖了，老早就笑眯眯地说：今天吃午饭时不要吃那么久哦～ 还问我昨天到哪里吃饭去了？我说我在心电图室，她就呵呵地笑说好，那至少她知道需要我时要到哪里找我，还顺便A了我的手机号码...让我“逃”不了。

◎接近中午时分，有个71岁老伯说心绞痛，心电图和心肌蛋白酶测试后确诊急性冠脉综合征。老师立刻让他住进抢救室吸氧+接受紧急治疗，并要安排 他住进病房。他的老伴打电话通知女儿带钱过来办入院手续后，突然就不见了。当老师的处方开好叫我拿给老太太去付费领药时，啊～ 老太太呢？我在整个急诊楼逛了一圈都找不着人。后来听说原来老太太去“找关系”了。为什么呢？答案：安排入院...

可是啊，其实当老太太于半个小时后带着她的本院熟识再次出现予抢救室时，老伯的入院卡什么的老师们都已经办好啦～不用等你的熟识也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的紧急治疗需要的用药还没去付费领药呢！！幸好老伯这病情不是生死边缘，要不然还真的吓死人。

◎老师接获一个急诊病房的电话要内科会诊。上到去病房，是一个白内障术后的老伯一直说他感觉心脏不舒服。据说眼科、呼吸科、内科会诊+辅助检查 结果显示他身体无异常，可是老伯还是坚持觉得自己呼吸好像有异常，而且坚持怀疑是手术造成的... hmm... 这种道理还真的说也说不清啊。

除此之外，今天在抢救室里基本上也没啥事...非常平静的。静到到临下班前张老师笑说：昨天你不在，我忙死了；今天你一直在我旁边我反而没事干。你明天一直班可以的话就一直做我旁边好了，呵呵...（老师，我都想呵呵笑啊～）

20080612

今天看到了一个据说自杀未遂的22岁女孩。

一个不能平躺可是站着却一直会尿尿的老伯。

一个车祸被送进来，有脑外伤，以失去意识，血却还一直从耳朵流出来的中年男人。

一个跟老师抱怨说我测血压的时候绑不紧，所以血压可能测得不准的老阿嬷。（哎哟，你血压就是很正常，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非要高血压才满意吗？）

一个自觉中上腹有严重绞痛感，可是辅助检查和化验结果却无异常，也不符合他临床症状的大男人主义中年人。（为什么说他大男人主义？因为他一脸臭脸的坐下来后，他老婆才刚开口要跟医生说他如何不适就被他叫闭嘴，让他自己跟医生说。）

还有一堆的发热、上感、中上腹不适等等，因为已过了门诊时间所以都跑来急诊挂号的病人。好忙哦...

一个血压160/100mmHg的42岁漂亮阿姨，在楼上静滴爱倍的时候，让我上去帮她再量了一次血压，140/90mmHg。她问我那静滴完 后还需不需要再测一次血压？我说你要测的话可以再测（其实本来就应该要测吧）。她说：哦，好，那就是大概半个小时后再测是吧？我说是的。然后在我转身离开 之余我瞄了一瞄手表，啊～已经10.15pm啦？那...半个小时后，她找谁测血压啊？我都下班了... 算了，那也是值夜班的老师的问题了。

20080613

◎今天一早就想：今天刚好是Friday 13th耶，会不会很倒霉啊？

3pm 到急诊时就听小倩说中午时分有个17岁的女生在工作场所饭后聊天时突然全身抽筋失去意识。当她被送到医院时已经身亡了... 死亡原因不明...

◎有个58岁的瞿姓阿伯诉胸闷，在众亲友的陪伴下进来了。他曾有I°房室传导阻滞史，进来的时候又窦速。我不记得为他开了几张心电图单子了，只记得老师每个两个小时就要复查心电图和心肌酶...要排除ACS的可能吧。

◎傍晚时分来了个25岁的（非裔？）女生，看到她时她全身不停地颤抖、神智不清兼口吐白沫，感觉有点像癫痫（可是后来听说是颅内占位？）。她在 两个朋友的陪同下送了进来。听说他们到瑞金之前到了另一个医院，可是由于是外国人被拒收了，所以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口气有点不耐烦了。唉...其实想来也 悲哀，就像之前有个毛里求斯的旅客到上海来旅行时突然全身水肿，其他医院也拒收，然后才转到瑞金来。为什么拒收？可能怕惹上官非或怕我们付不起医疗费吧？ 只能说：人身在外，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落难真的不好受...

◎就当我和刘晔弘在大厅远观着那躺在担架上的非裔女子时，突然眼角瞄到远方有两个貌似阿勇和Hebe的身影。当我还不很确定的时候，刘晔弘也看 到了。原本我还在想7点多了，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分出现于此？就在此时我看见Hebe手上拿着X片，我才注意到阿勇的手受伤——右肱骨骨折了。

当他们两个看见我和刘晔弘的时候那懊恼的表情还真的很好笑。Hebe说他还望了望急诊内科，确定过没有熟人上中班很安心呢。我说：你忘了看抢救室...

Anyway，同学，加油吧...此刻发挥一下阿Q精神：你下一个板块是娱乐版块，基本上除了拉心电图之外也没什么重要操作，你就当逃过拉心电图的一劫吧。顺带刚刚想起你是left-handed的，写字什么的影响不大。真的就只是洗澡和穿衣会非常非常不舒服而已。

◎有个因流鼻血进来的中年男人，老师叫我帮他量血压，130/80mmHg。他说会不会量错了？因为他刚刚在楼上五官科的时候那医生帮他测血压 有整整160/100mmHg。为了他的安心和再次确认起见，我再量了一次，130/90mmHg，很正常。他还很不放心地问会不会有误差？...我说 啊，可能你刚才流鼻血心情一紧张血压就高了啦。（哎哟，反正现在你血压就是正常嘛...你要我怎样？）

◎救护车送来了一个谵妄状态的62岁叶姓老太。她有SLE史12年，伴发热4个月，最高温40℃（包括今天下午）。她一进来老师就叫我帮她测血 压，可是由于她肌紧张一直颤抖，我很难听到她的脉搏。碰到她那冰凉的皮肤，加上听不清楚血压，我一直很担心测不出血压会不会是因为血压太低，然后就这么突 然走了...？护士快手快脚地帮她装上监护仪后，血压还一度没显示，我和护士在一旁很紧张的看着显示屛，一直到血压显示出140/90mmHg才松了一口 气。叶老太的“平稳”状态（血压突高突测不到又突正常，可是心率一直处于>120bpm）在儿子和亲友的陪伴下过了数小时。到了10pm，突然血压 剧跌，然后心电监护仪也成一直线了。老师在帮叶老太胸外按压之余询问在旁的儿子和亲友要不要气管插管？ 他们经过了很快的商量，上了年纪的亲友们和儿子可能也觉得与其把她这么抢救回来却要靠气管生存的痛苦，不如就这么让她安心的走吧... 毕竟神经病变后还发高热了4个月也已经够她受的了...

让叶老太平静地走是大家的决定，不过虽然决定了还是难免会有不舍。当老师宣布死亡后看着她的儿子和亲友们在她身边带泪地跟她说着最后的一些话，然后她的儿子哭喊说：妈，你醒来啊...

虽然觉得看透了生老病死，可是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这么看着一个人就在我面前走了。恐惧吗？不会。害怕吗？不会。伤心吗？也不会。只是心里还是会为那“妈，你醒来啊...”的哭喊感觉心里一阵酸。

◎9点多，救护车送来了个19岁的刘姓男孩。原因：酒精中毒。他被送进来之时已经有点发酒疯了，要靠陪伴他进来的另三名朋友强力压在他身上和四 肢才不会暴动。因为此酒精中毒的男孩情绪很不稳定，医生们就说等他冷静一点再给他治疗（虽然老师当下已经开了处方），毕竟也没几个人愿意为一个醉汉冒受伤 的危险。可是呢...许久后他情绪仍然还没稳定下来，除了一个帮他注射稳定剂的护士之外，再也没人敢靠近他们。话说回来，酒精中毒的家伙，陪伴进来的三个 也很明显的也是喝过不少酒的。就在叶老太过世后才不到十分钟，醉汉的同伴之一开始火大了。他开始大骂医生大不了啊？为什么还不给他朋友治疗？就这么的，他 就一拳挥向急诊抢救室的玻璃门，将其打破了... 碎片满地。

今天的急诊还真的是忙碌啊...

科室№ 8.3

№ 儿内科︿☆

老实说两个星期下来看过无数的孩子，可是让我有印象的真的没有几个... 只是觉得好多小孩子都有白袍恐惧症，查房的时候明明都没事，结果老师一接近他要听听心跳什么的就开始大哭大闹，老师一转身又没事了...无奈...

◎ 在两个星期进到儿科的时候就有见过这么一位小女孩，她（我忘记了什么病）被父母遗弃在医院，已经住院一年多了。好多人都觉得她好可怜，而且秀蓉和阿丽娜还 时不时买yogurt、香蕉之类的给她，就连护士、老师们也几乎将她当成半个自己的孩子那样。在我看来，她静的时候还好；她闹脾气的时候真的超级欠揍，一 直找病房里其他小孩拌嘴～真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都要那么让着她。她到底现在还有没有病？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我只是觉得医院这么继续养她下去也不是办法，难 道她将来不用上学啊？

◎病房中有那么一名叫“王中王”的男孩。hmm...King of King 啊，令人过目难忘的名字。

◎ 有那么一个19天大的孩子，据说他出生后第二天就开始打喷嚏。很有趣的是这孩子是在家里中产下的，老实说这样子的话，出生时感染了什么的可能性也不低吧？ 孩子妈妈说之前有生过一个，后来得了脑膜炎。老师问之前那孩子还在吗？妈妈说：丢了。（啊...? 这...什么意思？）

◎1号床是一位13岁的小帅哥。他是过敏性体质的，好多药物都过敏呢～ 原本的过敏加上发热体弱变得更加容易过敏。查房的时候在他手臂上用指甲轻轻一划都会有一条很明显的红线出现。

不过他都算好的了，不像我听说的另一个小孩，对什么都过敏的。特异性过敏源筛查显示他除了鸡肉之外，猪肉、牛肉、羊肉、海鲜，甚至灰尘、树叶都会过敏。惨啊，那他不就只能呆在无菌室吗？

◎某天，3号床来了个美国小孩，Sophia。她有便血，怀疑直肠息肉送进来。她很可爱的，不过由于她住得不远，而且父母亲又不方便在医院陪伴她，所以她住院的三天都是回家睡的。

第 一天查房的时候，她父亲有好多问题要问主任，他用英文问。然后老师又偏偏（不会英文？）用华文回答，然后由某同学（当然不是我～）自告奋勇地翻译成英文。 在一轮接近鸡同鸭讲的尴尬场面后，那爸爸开始不耐烦了，索性直接用华文跟主任讲... 哈哈...其实也对啦，在这里做生意的，多少也会点中文的啊。

◎2号床是腰酸痛进来的，不过检查除了尿路感染之外也没什么异常了。查房的时候老师按了按他的腰部他都说很痛，然后老师就帮他按摩了一下，顺便教他爸爸怎么帮他按。我接手这床位没几天他就要出院了，老师说出院诊断就写“胸腰肌扭伤”(?)。

就 在我要打出院小结的时候发现，他明明一堆化验单，怎么之前的病程录的“辅检”都是暂缺的？问了一下之前管着床位的同学，她说：「因为他整天无痛呻吟啊，明 明检查都没事。而且每次老师查房的时候都还没动到他，他就开始喊痛了，明明就是装病。我不爽他，所以就不打他的化验单。」同学，这... 你不索性说你懒算了！

◎有个发热4年的小女孩，体检肝脾都是肿大的。老实说发热了4年还能顶，真厉害～ 她父母带她寻遍各地的医生，北京、杭州，住院都住过好多次了都还找不到病因。

◎4床有个患了1型糖尿病的小男孩，样子算是讨喜的型，不过他整天活奔乱跳，皮得不得了。

◎12、13床都是患了肺炎的小baby，每次查房都觉得好可爱哦～超像抱起来玩的～（不过当然没有那么做啦）

记得某天我生病了没上班，结果第二天一去上班，咦？怎么好像一半以上的床位都换新面孔了？流转率还真快啊～

有天查房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每天冷冷酷酷不理人的范老师的眼镜没镜片的～（估计又是一个喜欢带假眼睛来让自己看起来更知性的人）

**PS：以上照片皆干倩于最后一天突然起兴用手机到处找小孩子拍的照片。这一些小孩并非我提及的小孩们。